林煥光為大眾上了一節國民教育課,據其能力,應該調任教育局局長,而不是搞行會,那太浪費政府架構裡本已有限的人材。
根據新聞,公民黨黨魁梁家傑認為,任行政會議召集人的林煥光決定繼續出任平機會主席是出爾反爾,不能接受,又批評林煥光既然曾經表明,如果二擇其一,會選擇平機會,不明白為何他現在選擇留任行會。擾擾攘攘,最後還是拖著平機會主席的身分上任,那個位子,如此看來,明顯是早已預留給林煥光,只待他演完一場大龍鳳才確立和公佈。
令人好奇的是,整個香港是不是只有林煥光一人有力勝任平機會主席和行會召集人兩職,他是極其嚴重的無可取替。若他真有如此才幹魄力,又為何等到了白髮滿頭才爬到這步。抑或是,兩者的職務專業可以互補,而且在可見的未來會牽上緊密關係,一如本地政制與內地事務要合設一局那樣。若此論屬實,則應將一人兼兩職確立為定制,以備新人之借鑑,作日後之濫觴!
回到林煥光前言不對後語的虛與委蛇,其實,這是坦蕩蕩的國情,上至當皇帝下至飲茶請客,虛偽都是少不了的。直至今朝,不單大陸人喜歡如此,香港人也一直沒洗掉過這習氣。
兩漢之際,出了新朝,那新朝唯一的統治者王莽就是那樣「不情不願」地登基的,坐到寶座上,還繼續一副不好意思的扭擰態。他越表現得難為情,就越似個偽君子。他為自己造勢,甚至迫自己兒子自殺以顯自己的大公無私寧枉勿縱,整條路已經舖了好久,最後一步就是密謀煽動底下或旁邊的人不停苦心借各種名目對自己勸進。如果他無心代漢而起,殺漢平帝立孺子嬰,又出於甚麼心態?既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只能如此了」地當皇帝是可憐的,那就退下來,讓給賢者,別在那宮殿之上拉拉扯扯最後勉勉強強地掌權。
昔五代十國之世,後來成了宋太祖的趙匡胤也擺出與王莽大哥相似的姿態。陳橋兵變的目的是黃袍加身,這是很多史者所持的觀點。委屈地在後周當個殿前都點檢之時,趙匡胤已覺得自己不單有用兵之將才,也有治國之賢能,於是策動兵變奪權。大軍在握,在外擁兵,其權自重,那水已到渠已成之時,他又收起謀事之初的野心,在眾將拿著武器衝進來「要脅」他主持大局之際,一臉謙恭,半推半就說定了,暗暗高興得小鹿亂撞,還一臉冷靜地叮囑大家要安定軍心以免生亂。後來,消息傳開了,更多的人來擁立他當皇帝,他被硬披了一件黃袍,然後看著眼前的人往地上叩頭高呼萬歲,不由自主地當了天子。可是,他那驚魂定得倒是快,一騎上馬,便開始抓人心,質問部下既立他做天子,是否聽從他的命令,九五之威大發,回到京城,對著後周宗室,又裝出被「霸王硬上弓」的慘況說自己被迫,後來還來了道無人不識的「杯酒釋兵權」解決了幫過他的部下,真是一個好榜樣。
到今日大家上茶樓或食頓飯,也總不會遇不著那些推讓客氣的禮貌先生女士。你以為他們真的立心要宴客,就太不了解這習氣了,官場如是,平民看官學官,亦如是。他們只是很有家教地依足慣例行事,期待如常地豁出去了的幾張鈔票能在平凡的拉鋸戰中博取自己最終不敵敗退,風險評估是做足了的,有若拍賣古董場合列席舉手的拍賣者。請得成,是偶爾總要獲利回套的時候,不幸也逃不掉。請不成,也不會沒面子,因為他們可以高聲地說他們自己只是說不過對方啊,這次他請下次我請,恭敬不如從命,心裡暗暗為節省了金錢而暗喜。而當中為數不少是無知無覺的,不察覺自己的僥倖心。
不太肯定肥缺能否吃到嘴裡的時候,他們便不是這麼禮讓,所以大家不必擔心他們在亂世生存不了,他們兇狠起來,比狼還像狼。「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他們便會馬上抬出「當仁不讓」四隻大字示眾,賣力地歌頌自己的政綱誠意,生怕誰來奪他的權。且看梁振英在幾個月前私下聯絡曾鈺成叫對方不要跟他搶,就很明白了,那時候他當選特首的投注賠率就還未變成1:0.5,權位並未十拿九穩,於是他還會慌張,還會爭取。如今,他已宰割香城,做甚麼說甚麼,都已經無人能擋,於是成了橫行的蟹。
以上國情,大家注定「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