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喜歡強調中國人聰明這一點,也許在這個前提下介紹自己為Chinese,自我感覺就會份外良好吧。由於拿中國人護照的自豪感不像拿美國的那樣無處不在,人們趁看著自家的神十升空和五星旗在國際頒獎台上飄揚,就會放任它油然而生。擠身成為當下世界強國後,單講太空科技跟體育成就未免乏味,於是他們會開始翻箱倒櫃地找尋能夠證明中國人創意和智力兼備的歷史,讓這片海棠葉的姿態更形優雅。關聯性思考往往勝過勞師動眾才找出答案的反覆論證跟因果蘊含就是其中一招——中國人只是欠缺外國人那種著書立說道濟世人的刻意,才任由發明和發現的成果散諸海外或悄然湮沒而已。足球的起源正是中國的蹴踘,意大利粉的起源正是中國的麵條,日本韓國的乜乜物物都殘留著鮮明的中華痕跡。
然而,以統計學工具調查得出的結論,畢竟沒甚麼可以讓人自吹自擂的實際作用,因為聰明跟國家或民族偉大從來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人普遍聰明所形成的情勢,未必可比普遍懷有謙卑、惻隱、孝義等特質的好。
聰明的人誤入歧途,選了當賊不當兵,遺禍比一群不擅偷呃拐騙的庸人要深遠得多。愚蠢的洋民,自私起來,可能會蒙蔽社區內消費者對商品資訊的掌握以謀取高額利潤,不過礙於法理所限,實在惡不出個極致。但是,醒目的大陸人,嗜財起來,卻會泯滅人性地生產出毒假腐臭的食品的貨物。親受其害的,不僅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外國人,更是他們口口聲聲地喊著咱們是血濃於水一家的中華民族。
最理想的道德固然不應以緊遵教條不問緣由的方式呈現,可是,當大陸不再閉關自守,人們集體墮落惹來的弊病如核輻射那般擴散外洩,受影響者便須先以非常手段處理之。大陸人正在遺害世界,播毒成性,是鐵一般的事實。大陸以外的世界公民,沒有責任教育他們,危難臨頭之際,則更再沒可能分出心力去體諒和包容他們。所以,即使是民族性注定也好,毛澤東所累也好,文化大革命烙下了傷痕也好,總之當代大陸人就是經濟進步了而文明不相符地大大落後的表表者,大陸以外例如香港跟台灣之地,必須與其區隔才能保存自己。
香港從來就是個滑頭的「世界仔」。說得直白一點,親洋媚外以求實利是繁榮之道。香港過往在各方勢力拉鋸的環境下成長、成熟和成功,其道就是只看現實不問其他。香港人擁有中國人之聰明和重實利,又得英國的教育和培植,於是成就了「四小龍」、「東方之珠」、「國際金融中心」之美名。今日香港已經淪為專制政權管轄的一個城市,梁振英事事得問准北大人在先,特區政府也是中聯辦的扯線公仔,沿途以來賴以為生的武藝無疑已被廢了大半。
十三億人,不在少數。以七百萬人的智慧與十三億人的智慧匹敵,輸是必然的。在一整車蘋果裡挑選的最好,總會比在一籃子蘋果裡的挑選的最好更勝一籌。所以,為了出奇制勝,成為戰勝巨人的大衛,抵抗被同化,香港人必須捍衛和仗賴前朝遺留的致勝工具,例如司法獨立及言論自由,並以行動堅決向港共政權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