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福親民落區,到慈善機構幫忙預備飯盒,港督風範贏梁振英九條街。說起港督,又少不免聯想到了會食蛋撻、飲涼茶、逛玉器市場的末代港督彭定康。十幾年過去,回頭一瞥,末代這個詞,說是形容彭定康,或是英帝國的沒落,倒不如說是代表香港的衰亡,這似乎才最貼切。
因為無恥無賴則無敵,所以很多人都買共產黨怕,連英明神武的英國政治家都不例外。二戰後的國際面對新中國時,懷著的是恐懼,因為社會主義國家是不按規矩出牌的癡線佬的代名詞,那種難以捉摸跟近代國際對北韓的恐懼差不多(雖然普遍已看穿了金氏的黔黸技窮)。到了八、九十年代,浪接浪的政治狂潮已過,鄧小平掌權,人人都看到了後文革時代中國尋求平穩發展的心。有見及此,誰都不想西方國家跟中國之間維繫得好端端的外交關係惡化,徒生干戈,手握香港的英國亦同樣。所以,其時英國國會大廈內,對於如何處理香港問題,也有了分歧。
彭定康企圖在自己任內加快香港民主化進程,以「民主直通車」保護香港,這種「西方野心」,不令人意外地被共產黨談判代表徹底否決。中方將香港政制發展的爭拗,上昇到了外交關係的層面,還聲稱就算彭定康的提案可以在立法局通過,九七之後,他們也必然能夠將一切推倒重來,要倫敦方面向彭定康施壓。在如此情勢下,好些倫敦議院中人都認為,英方實在沒必要為了那麼一塊殖民地的前景而劃破臉當醜人,跟中國鬧得那麼僵,於是尖銳地批評彭定康的橫生枝節,敦促他「回頭是岸」。
自命正義之師的彭定康胸懷的當然是滿腔不忿。他在跟中方談判的無數回合之中,看清了共產黨的惡毒和橫蠻,正如香港人在中港融合的環境之下,才終於感受到大陸人的來者不善。共產黨跟大陸人,根本就有無數的共通之處——明明是自己隨處便溺,卻倒過來指責別人不懂包容、隱性歧視、自高自大,明明是自己忤逆歷史潮流,阻止發達城市香港步入民主,卻倒過來誣蔑港英政府老是破壞談判、不肯合作、從不妥協。因為中方的立場和手段跟他預期中的社會主義國家作風如出一轍,所以他估計得到,香港落入其手也必然會晚節不保,由始至終態度強硬,表現了跟英方不協調的姿態。如何可以光榮撤出香港,是英方的難題,但英方沒有給予彭定康清晰的指示。到底光榮所指,是盡量低調地協助香港過渡九七,還是遵行普世價值的扶持香港抵擋專制?彭定康其實也未有定義,他只是在做自己覺得對的事,那就是為香港人好。
共產黨跟梁振英一樣,擅長顛倒是非黑白,欺騙隱瞞,含糊其詞,講話的目的永遠會為了迫使對手進入自己的泥漿摔角場。彭定康的明智,在於搶奪主動,而非像今日的香港人一樣愚昧,對社會主義國家政權有幻想,錯誤地釋出善意。他反批評在英國議會裡頭的「離地」外交顧問是懦夫,嘲諷「似乎中方即使提出要我們殺死長子的代價,有些人也會覺得有道理,指出要接受不同的文化傳統。」作為給予意見的塘邊鶴,拋出文化相對主義是輕易的,但彭定康守在槍林彈雨的前線與不尊重《中英聯合聲明》的敵人交鋒,又怎麼包容得了?所以他在訪問之中也不禁慨歎了一句,「難道我們沒有任何底線?」
共產黨殺到埋身,埋身就只有肉搏,不反擊就會輸掉底線。彭定康重視的是香港人權益,而中方重視的是如何不讓香港成為反中亂港的橋頭堡,嚴防香港的先進刺激大陸的神經,避免香港的文明喚醒國內的生機,所以他們痛恨「滋事分子」彭定康。
九七之後,大陸人陸續登岸,斬殺香港的義人,擄去香港的孩子,而那些口徑跟共產黨相似的人們,更穿著鎧甲站到了城牆高地紙上談兵,宣揚無國界的大愛,高喊包容不同文化,不要先入為主,不要標籤歧視。到了戰事僥倖消弭時,他們就出來邀功,自我歌頌「階段式勝利」,萬一疆界失守之際,他們則一臉神傷地說這是「最黑暗的一天」,嗚嗚的叫。但殘酷的真象是,血流成河的戰場上攤屍的,卻是利益最切身的香港人。
對付上床便順手掀被子的無恥之徒,必須要硬著心腸,周旋到底。這是彭定康賭上自己政治生涯聲譽給予香港人的啟示。儘管他無力留給香港一份厚禮,二零一七真普選也遙遙無期,當前的魑魅魍魎,我們還是要奮勇的打,趕絕所有投共之人,攔下所有賣港之策。「六國破滅,弊在賂秦」。委曲忍讓不是和平之本,只有真正自強,香港人才不用買中共怕,能夠捍衛自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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