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前人給予後人的是遺產,香港泛民留給青年的是負累

螢幕快照 2013-11-20 下午06.07.39

台灣太陽花學運之所以能一呼百應,原因有四個:身分單純,訴求明確,富有經驗,軍師善戰。香港學民也是學生,起初目標也清晰,但敗事原因,正在於不擅周旋,錯估形勢,致令民氣消散,十二萬市民形同虛設。

運動領袖是重要的,決策幾人往往就是關鍵少數。台灣林陳二人一路走來,身經百戰,本來就是社運中人多於尋常學生。林飛帆創立暨大台灣社,在成大參與野草莓運動,抗議陳雲林來台,就讀臺大政治系,擔任臺大研究生學生會會長,推動研究生在擔任研究助理時,學校將他們應納入勞保,受勞基法保障,更曾參與反對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運動,是ECFA學生監督聯盟的召集人。陳為廷起家自野草莓運動,隨後參加過反學費調整方案、台灣同志大遊行、五一勞工反貧窮大遊行、苗栗大埔農民運動(組織捍衛苗栗青年聯盟)、反國光石化開發案,最後因為反對ECFA與服貿協議,加入如今人所共知的黑色島國青年陣線。履歷不能證明一切,但他們在台下練過十年功才站出來,行動力、組織力、決斷力都比學民強,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立院,又能疏導民眾情緒掌控大局,並不是偶然的。

反觀學民則是無法避免墮入香港可持續社運模式之輪迴,只視運動為載體,只求階段性勝利,而無有與政府鬥個魚死網破的打算。反國教大聯盟在政府未有承諾撤回方案之前,就主動宣佈結束佔領,一下子瓦解自己勢力,而林陳兩人則是先取得王金平承諾會在完成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立法後才審議服貿,再安排民眾退場。當然,目前已經有消息指,馬英九政府正暗渡陳倉,悄悄起錨,而假若王金平忽然被下放,失去在朝權力,其承諾也會隨之而灰飛煙滅,但相信林陳二人屆時必會捲土重來,再謀後動,而非像學民這兩年一樣,轉型為所謂壓力團體就當風波平息。

台灣人是欣賞反國教運動的,因為反國教運動比太陽花學運要優勝的一點是,它成功動員了大量父母為運動站台,而台灣正苦於尋求解決長幼之間政治熱情差異之方。事實上,反國教之所以能引出家長、中產、老人,一方面是因為媒體和學民宣傳策略得宜,另一方面更是因為議題本身就極具煽動性,方便主事者引議民眾思考切身問題——自己子子孫孫的未來。國民教育將大是大非與個人前景緊緊綁縛,使政治冷感的香港人忽然覺醒,號召之功,其實不全在學民。

所以我總是跟台灣朋友說,別對香港社會有幻想,家長站出來,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曇花一現,香港的問題不單在於已上岸者政治冷感,而是在於泛民左膠過度熱情。台灣林陳有軍師、義務義師、學術界支援,譬如黃國昌即是中央研究院院士,而不少教授老師更是鼓勵自己學生到場「打卡實習」,壯大學運聲勢。香港學民又找來甚麼團體或人物充當顧問?學聯、教協、民陣、支聯會青年組等等,盡是既無勇又無謀之徒,而大學學者又少有發聲。台灣學運與本土意識密不可分,但泛民左膠都是愛國者,是不希望香港建立本土意識的畸胎左翼,又怎會想香港真有一日戰勝中共?

翻揭抗爭的歷史,台灣前人給予後人的是遺產,香港泛民留給青年的是負累。這不是說台灣就沒有愚民,沒有親建制,而香港則全是經濟動物。主流必然有主流它溫和的特性,而兩地抗爭心態的高下分野,正正在於台灣那關鍵少數,比香港那關鍵少數激進而勇武。

台灣政治人物施明德在他那一代人之中,就是熱衷政治的少數。1985年,他為了使政府解除戒嚴、停止恐怖暗殺、落實民主及釋放其他政治犯,開展了長達4年零7個月的真正絕食,期間每日被強行實施鼻胃管灌食兩次。他的絕食,是以死為諫,是斷食斷念,是令人佩服的意志堅定。台灣人今日敢於大聲講自己是台灣人,都是前人種樹,後人才能乘的涼。

反觀自八九十年代開始投身政界的香港泛民,他們又用了甚麼手段爭取民主?密室會議,出賣同路人,北上談判,妥協無底線。說好的無限期絕食,草草了事,悲劇變鬧劇。共產黨的兇殘無恥,早在一九八九年已經顯露無遺,但香港泛民卻死抱中大華情意結不放,任得全香港被愛國主義騎劫,走回頭路跟中國接軌。台灣前浪為後浪拆了屋,使陳林拆個窗就已經警世有餘,試問只知事後抽水、高舉和理非非的香港泛民大佬,不是負資產,又能是甚麼?

香港已經腐爛。它能走的路,是置諸死地而後生。中國要香港,香港不自毀就逃不掉,寧為玉碎,不作瓦全是骨氣。那些妄想以法律手段解決政治問題的人都是天真的。香港人與其擔心長此下去,香港會變成死城廢墟,倒不如思考一下,屆時在亂世之中,出不出得了幾個可跟台灣學運領袖媲美的真英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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