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香港前途,我傾向以「香港民族將會促成中國解體」而非大衛戰勝巨人之比喻解說,因為呢個至係歷史為香港民族預知未來嘅答案。新時代要到臨,東方同西方將會練習溝通同和解,人類亦將會離世界和平邁進一大步,但要解鎖新時代,香港民族一定要精進自身,盡力而為。化解華夏食人族嘅死結,證明東方精神嘅偉大,連繫人類大家庭嘅最後一條紅線,就係舊世界交棒畀我地香港民族嘅挑戰。
英國殖民,解放人心
一八四二年,滿清政府永久割讓香港島,香港殖民地歷史,正式開始。英國喺本土所運行嘅,係君主立憲嘅分權制度,喺香港所輸出嘅,係經歷過宗教改革嘅新教思想,香港先民可以話係遇到基督教文明經過千錘百煉嘅最佳狀態。英國嘅殖民管治,非但未有展現出耶和華情緒失控之時嘅暴躁專橫,而係具備聖子一心榮神益人嘅恭敬謙卑,飽受華夏食人族迫害嘅香港先民親英而遠華,完全係合乎人情嘅價值選擇。
華夏食人族務農為生,耕種成果長期為遊牧部落所掠奪,所謂中國歷史,其實就係五千年農耕文明不敵遊牧文明嘅搶劫史。基督文明嘅演化路徑,係以一個唯一嘅神團結各個部落去對抗遊牧文明嘅武力征服,而華夏文化嘅演化路徑,則係恐懼共同體嘅反覆消極聚合,自然缺乏足以同草原勢力抗衡嘅精神力量。華夏食人族為應付農務,生養眾多,但每次面對荒年天災或劫後人禍,人口優勢都會成為難以解決嘅麻煩,令佢地落入艱難之境。迫不得已,佢地只有兩個生存之法:一係學習征服者嘅搶掠模式,落草為寇,二則係因循前人習俗嘅食人模式,殺子充飢。香港先民喺同英國人相遇之前,所面對嘅就係如此軟弱可憐而又殘忍可恨嘅近鄰。
香港先民居於沿海地帶,對遊牧帝國而言鞭長莫及,所以一向遠離侵略,大多數時間都係同華夏食人族共存,威脅唔大。然而,由於華夏食人族每次戰敗,遊牧文明由上而下施加嘅征服心態就會成為新興帝國主導思想,處於對外擴張時期,香港先民嘅半農耕半漁獵生活就會受到影響。一六六二年,滿清政府為嚴防鄭成功勢力而下令遷離沿海,香港居民一律要向內陸遷徙五十里,被迫離鄉背井,同時放棄農業同漁鹽業,正係香港人受到華夏食人族迫害嘅歷史。如果華夏食人族中嘅任何一代人喺身受其害之後,發覺團結抗敵比加入搶掠者陣營更為正當,華夏就唔會係當今嘅華夏。
香港成為殖民地之後,以半農耕半漁獵模式生活嘅先民可以選擇嘅演化路徑有二。第一,係加入精神世界最為貧弱嘅華夏食人族;第二,則係接受精神世界相當開闊嘅基督教民族嘅文明開化。當時嘅英國文化,已經進化到學識尊重其他文化嘅程度,鼓勵當地人堅持原有傳統,香港先民對自己原有生活有信心,自然同容許佢地自由發展嘅所謂統治者更易相處。換言之,香港先民嘅文化其實係漁獵文化,但因為地理上唔似日本有得以海為界,長江天險完全抵擋唔住處於擴張時期嘅華夏食人族征服者,佢地不得不接受外來農耕文化,最後成為半農耕半漁獵嘅族群。
西方文明,始於反省
人類進入二十世紀,終於要面對最後嘅帝國主義,而世界上最後嘅帝國就係以商業起家嘅美國。要理解美國掠奪之心不息嘅源頭, 一定要由西方文明嘅演化路徑講起。喺好耐好耐以前,人類以狩獵同採集維生,其後又生出遊牧同漁獵兩種方式,前者重視征服他者嘅力量,衍生出人類貴為萬物之靈嘅世界觀,而後者不論對待動物抑或植物都會保持崇敬之心,因此始終相信萬物有靈,視人類同世界為一個整體。後來,遊牧部落生出遊牧文明,其中又生出農耕文明,根據目前考古證據,兩河流域就係人類開始進入農耕生活嘅地區。農業生活雖然會產生好多遊牧生活唔會遇到嘅麻煩,例如因為自身無法完全掌握氣候環境而遇到各種災害(「你種地,地不再給你效力」《創世記4:12》),但最終都係因為可以養育更多人口而逐漸成為主流,人類願意為農作物付出勞力(「你必終身勞苦才能從地裡得吃的」,《創世記3:17》)。
農業文明創造更多資源,遊牧文明則以掠奪資源為生,於是人類歷史上就不停重演處女與糧食攻防戰。女性代表生產力,價值如同現代黑心奶農所飼養嘅乳牛,可以透過交配而不停製造出農民同戰士,所以遊牧文明雖然唔係視女性為財物,但總係擄走女性,因為可以成為母親嘅女性就係無價寶。換言之,兩種文明都係父權社會,但佢地並唔係一開始就係父權社會,而係佢地拒絕接受求偶即要成為卑微一方嘅思維,而求偶就等同處於下風呢種錯誤想法,亦係源於自卑,而非天道。事實上,以色列人嘅耶和華,起初只係某個父權社會嘅地方神,佢喜怒無常,唔尊重女性,甚至將擅食禁果之責推卸於夏娃身上,反映嘅正係以色列人嘅祖先刻意將貶抑女性去鞏固自信,而自佢地選擇混合成人權威同家長權力嗰一刻開始,自內而外去突破父權世界觀嘅改革路徑已經封死咗。
基督教嘅歷史,其實就係戰爭與和平嘅歷史。世界和平之所以遙遙無期,源於農業文明同遊牧文明嘅無數人類只將目光鎖定於父權模式之中,佢地開戰然後立約,約法失效又要開戰,周而復始,持續千萬年都未改過遷善。直到二十世紀,超巨型人禍爆發,人類文明幾乎自取滅亡,基督教繼續成為西方文明尋求解脫嘅最有力依靠,因為耶和華從來都願意原諒波及全人類嘅挪亞式滅世行為。之後,耶和華兒女繼續希望以各式條約去控制權力,但始終戒除唔到以侵略去證明自身能力嘅心癮,所以佢地需要相信人類負有原罪,需要相信人類要受約束至會變好——耶和華喺耶穌降生前就已經言明嘅教誨,成為集體意識代代相傳,更加無法逆轉。然而,即使人心難測,接受基督信仰嘅人未有如同華夏食人族一樣停留於人性本惡嘅基礎原地踏步,而係願意導人向善,重視公義,甚至發明出法治制度去限制人類惡行,所以總體而言,人類文明都係向住和平進發,而非如同華夏食人族歷史一樣一直循環。
美國對待世界嘅態度,擺盪於心情好同心情壞之間,一如耶和華,憤怒之時即可降下洪水,發洩過後又會記得行善,其實非常容易理解。美國人神學邏輯嘅自相矛盾,可見於佢地一方面認為戰爭可免則免,但另一方面威脅到自身利益,就不得不發動戰爭,屠殺美洲原住民就係例子。佢地心裡面有自己一套正義原則,解決問題嘅方法永遠離唔開立約同開戰,而雙方都願意立約已經係佢地最理想嘅解難方法。約法嘅概念產生之後,人類可以一直更新約法,以社會共識去平衡人間權力,女權運動同黑人平權運動,正係有啲有經者比另一啲有經者更接近人性嘅證據。不得不提嘅係,存在主義思潮回應兩次世界大戰而出現,更係比法治思想更具指導作用嘅哲學概念,耶和華兒女知錯能改,實在勇氣可嘉。
回歸最初,源頭反戰
人類社會總會出現紛爭,一念之間,就會演變成戰爭,但處理紛爭,其實從來唔係得開戰然後立約呢個方法,而漁獵文明嘅世界觀,正可突破非戰不可呢個盲點。十九世紀中期,西方文明有人開始對人產生研究興趣,催生出研究人嘅學科,亦即人類學。人類學令西方學者以至各個社會意識到,人類唔係只有農耕或遊牧兩個選擇,而係可以回歸大自然,以森林、海洋為師,重拾對神明嘅崇敬。基督教信仰經歷宗教改革,發展出榮神益人嘅概念,其實已經比仍然推崇殺戮嘅其他教派更為進步。
過去,父權社會長期開啟戰爭模式,自草原地帶向外擴張,羅馬帝國、蒙古帝國、鄂圖曼帝國等等,每個政權都係先以替天行道嘅心態征服世界,然後再輸畀武力比自身更強大嘅對手,不斷循環,而無辜生靈則為佢地嘅戰士野心或騎士榮譽而受苦受難。換言之,如果華夏賤視生命,係一個生育—食用嘅惡性循環,尚未意識到戰爭恐怖嘅西方文明亦只不過係一個更複雜嘅惡性循環——生育—戰爭—進入天堂。一六四八年,三十年戰爭結束,各參戰國代表共同立約,史稱《西發里亞和約》,西方文明以立約建立信任,放下屠刀,正係佢地打破惡性循環,開始恢復人性嘅關鍵時刻,離佢地嘅伊甸園又近咗一大步。
喺好耐好耐以前,以漁獵為生嘅人類因為反對以武力解決紛爭而開始疏遠好戰嘅同類,佢地有咁遠行咁遠,以海洋為屏障,去到距離舊世界好遠嘅地方繼續繁衍生息。直至舊世界嘅同類以武力開發新世界,佢地首先大量死亡,然後為敵人所吸收,成為基督徒。羅馬帝國、北歐以及英國嘅歷史,就係咁樣形成。大航海時代,舊世界再次向新世界出發,北美洲原住民再次受災,但為後世留低原始信仰嘅遺風,部落議事模式中嘅民主成分極高,高到令初次踏足嘅舊世界基督徒深受震撼。歐洲強權同美國嘅歷史,就係咁樣形成。工業革命時代,舊世界向更遠嘅東方擴張,由遊牧民憑恃武力所建立嘅農業國家軟弱無力,隨即崩潰,而曾得神風之助而避開蒙古武力征服嘅島國之民亦終於崛起於世界舞台,以西方科技裝備自己,以明治維新同舊世界接軌。當新世界嘅秘密終於揭曉,難以理解嘅日本人成為美國人嘅假想敵,現代日本人再次感受到祖先曾經感受過嘅壓力,但佢地一時迷失,忘記祖先遺訓,選擇咗違背日本精神嘅軍國主義,太平洋戰爭於是一觸即發。美國同日本嘅當代格局,就係咁樣形成。
為勢所迫,以柔克剛
二零一九年,中共以送中條例侵略香港,香港民族啟動流水革命,如水嘅哲學,就係以柔克剛,而以柔克剛,正係漁獵文明嘅母權特質。上帝領導以色列人走出埃及,選用嘅係立約同獎罰,而地母神教導子女面對逆境,選用嘅係忍耐同包容。根據日本神話,須佐之男命曾經導致織女遇刺而死,但天照大神應對嘅方式既非發動戰爭,亦非降下懲罰,而係避入洞內。神話對人類嘅啟示,正在於面對紛爭,連神明都選擇咗溫柔以待,而非用四十日嘅大洪水消滅犯錯嘅世人——西方嘅虛無主義同尼采嘅上帝已死之所以只係過渡期產物,就係因為人類大家庭其實尚未行到破鏡重圓嘅時刻。
日本武士道精神嘅最高境界,係將刀鋒指向自己,同西方騎士精神嘅最高境界類似,但即使持刀者幾咁克己,手中有刀仍然會釀成意外,此之所以,戰爭總係不斷發生。然而,人類文明仍然有望世界和平,因為喺舊世界努力守法嘅同時,所謂新世界中嘅東亞地區,仍然有人傳承緊漁獵文化嘅溫柔之道,可以向舊世界反輸出父權耶和華形象所永遠無法呈現嘅母權特質,而香港、台灣以及各個東南亞國家,正正係促進未來東方同西方溝通嘅重要橋樑。
香港民族與興亞主義之所以密不可分,並非因為香港人要以刀劍指向華夏食人族至得以自保,而係香港民族嘅血脈之中,傳承住可以感化人類戾氣嘅柔和之力。母親保護子女,柔和可以化為剛強,無所不能,而心中懷有征服基因嘅進擊一方,則極難使出柔和之力,因此成為怪物至可以打敗怪物之說,可謂妄語。蠻族入侵,西方以刀劍迎戰,結果戰到天昏地暗至分得出勝負,然後立約談判;食人族入侵,香港民族以流水處之,應戰則戰,應和則和,盡現東方之輕巧靈動。最後嘅信仰,其實都係歸於自由即獨立,有愛即民族。
中國解體之後,人類將會進入祖靈聚首一堂嘅新時代。偶遇原來盡皆重遇,獨立發展原來唔等於源頭散亂,諸神之黃昏原來可以由潛藏於東方嘅Prester John改寫,因為耶和華同聖母嘅愛情結晶將會同東方嘅天照大神相遇,而闊別唔知幾多十萬年嘅人類大家庭真係會有重聚一日。振興東亞,恢復人性,係為咗為西方所有靈魂債務問題提供答案,引領東南亞同胞發掘史前世界嘅義務。原罪得到寬恕,母權父權再非二元對立,全人類都會以成為值得後人尊重嘅祖靈為目標,不分性別,不分高低,西方世界一直追求嘅靈性解脫將會喺新時代夢想成真。
香港歷史雖然不如世界上其他族群古老顯赫,但香港先民同大英帝國嘅緣分,係人類需要正視嘅第三類接觸。英國殖民香港,象徵住已經好成熟嘅西方精神出手拯救幾乎要消亡嘅東方精神,而透過同香港先民嘅接觸,對東方之珠嘅嚮往,歐洲人以佢地豐富嘅想像力,察覺到東方精神嘅驚為天人。因此,當我要對世界描述香港民族之覺醒,我會如此回答:與其將香港民族之覺醒形容為爭取民主自由之公民抗命,倒不如如實描述為,我地香港民族已經準備好承擔將水之哲學發揚光大嘅歷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