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左翼,連衛生巾的護翼都不如。護翼可以固定衛生巾的位置,以免它往前後左右滑溜導致衣物染血,香港左翼卻不但無助於穩定局勢,理性推動社運發展,還在徒添紛亂的期間歛財自肥,可恥無雙。他們以打倒資本家重構社會資源分配為目標,卻往往忽視霸權形成是政治形勢使然,也是只能以政治改革來矯枉的事實。幸好這批正義之師從未成功,否則其正義勢必已把整個香港敲碎。屆時,那個四分五裂、群龍無首的香港成了殘局,對中共而言,收拾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在香港自命左派的左膠最脫離現實之處,在於目前香港的社會現實,並不需要左派的加持。所以他們自告奮勇跳上舞台的行徑,跟飯局主人沒有發函相邀竟然不請自來的怪客的舉動並無二致。勞者享其成,是香港人信奉逾半個世紀的信條。鴉片戰爭後,英國就把香港定型為轉口港和貿易重鎮,五口通商,香港開始有中國沿海的人來居。而本地人口的主要組成,是共產黨建國後逃難的中國人,是大躍進跟文革時期走避人禍的難民,是為求安逸而聚集的精英華人,因為香港是片不涉干戈的福地。五、六十年代,人人都對香港沒有歸屬感,搵食第一,金錢掛帥,不過是為了「多個錢傍身」,換取經濟保障帶來的安全感。九七前的香港,失業率極低,富裕的一群在有利的經濟環境下投資買賣,開枝散葉,低技術階層的體力付出也可以與勞動成果成正比,三餐溫飽,人人都活得安樂。在講信用的小城裡,經商和重利都沒有問題,遍地黃金自然向錢看,有福同享,一樂也。
地產霸權,固然跟港英政府的土地政策撇不開關係,但如果今日香港仍由英國管治,英國總督必然不會坐視霸權勾結不理。任何影響香港穩定,挑動港人神經的因素,作為一個高明的管治者,必然會在保證自由市場繼續是香港的驕傲的前提下,調節自由市場,盡力解決貧富懸殊。調整樓價不成,限制壟斷無用,是董特無能,曾特無能。無助於抑壓大地產商的「孫九招」是九七之後的事情,「東方矽谷」數碼港的爛攤子,也是英國人走了之後的變故。漢武帝要搜刮民財,以資用兵西域,偏又用了東郭咸陽跟孔僅來推行「新經濟政策」,又怎會是漢高祖的錯?責任要追究,也總不能跑到去怪是彭定康因為仇視中國而為特區「埋下定時炸彈」。所以說,左派想要改變的大財團勢力日盛局面,要點不在打倒所有地產商,而是建立有為的政府。
香港跟資本主義的緊密結合,使得傾右成了一種常規。在外國平常不過的保護本土利益的主張,全是在大陸人大舉入侵之後,才在香港漸漸萌芽的思想。
今時今日,活躍的左膠們要打破常規。他們不單單要加大力度將香港推向左邊,「撥亂反正」,以普世價值啟蒙民智,還要香港為十三億要團聚的可憐人「自我解放」,放任同胞在港搶掠床位奶粉,償還自己在英國溺愛下享福多年的情債。香港麻木的人很多,但麻木只是傾右的幻象。沒有資本家和資本,港將不港。香港不可以失去右派,更需要更強的右派去保衛和建立更有利香港人搵食的制度。左右分歧,大抵在此,因為左膠潛心最久的,是正中毛澤東和列寧下懷的那種暴力革命,而右則不然。左膠想要的不是跟鄧小平一樣腳踏實地的改革,連摸著石頭過河也不屑,他們滿腦都是不惜放一把火同歸於盡也要勾勒出烏托邦的美好世界——那裡的葵涌碼頭,沒有工人,那裡的鬧市公廁,沒有清潔工,那裡的中環,都不再散發閃亮亮的銅臭。
肥彭有句名言,他說香港的前途會斷送在香港人手上。過了十六年,香港被紅色勢力翻了個亂,我們還能看得明明白白的,就只剩下英國政治家的睿智。出賣香港的,除了沉默又無知的大多數,無日無之的喊左之聲也難辭其咎。香港從開埠以來就是一個商業之城,是一個縱容資本家風流快活的天堂,剝掉言論自由,香港人還能過得好好的,但剝掉資本主義,便無異於拆掉香港的骨。香港需要的,是改變政治環境,去除共產黨的污染,從而使政府能跟港英時期的政府一般,以健全法制和傑出人才守尾門,一方面防止香港貧富差距日大和投機炒賣的機構不法騙財,另一方面為搵食至上的人提供可以發揮所長的競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