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暴民,缺一不可

他俘虜了我的心。她佔據了我的人生。韓劇的對白,流行情愛小說的字句,要表達一個人如何被另一個人完全牽制,總是如此誇張。後來這種誇張的浪漫變濫,大家也就漸漸覺得,佔領某人某地,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忘卻了要相愛相遇,本來就極為困難,更不要說使得對方,會無條件投降臣服了。

在兩個人的世界,佔領就是容不下其他事物,佔領就是要對方只望着自己,放自己在第一位,否則甚麼也免談。在幾百萬人的社會,佔領者,有其霸道之處,所以往往就會成為焦點,使人無法不防。

七一學民學聯號稱佔領,實則靜坐,等候被抬走,是為了贏得光環的舉動。他們的思路,我從來都明白,那就是效法耶穌,自願去行苦路,博取同情。他們素來稱之為道德感召,也會說成公民教育。他們的不反抗和堅持露面,毫無殺傷力,但因為當權者極為恐懼,無論如何也要出動最強警力去防守。說到底,這群和理非非,也有被使用暴力的人滲透的可能,而他們也是警察唯一拘捕得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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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做的時刻將會來臨,因為和理非非的人,正在為敢於衝擊的人聲東擊西,製造單擋。本來,要真正堵塞交通,選址中環,非二三十萬人不可,但牽制一個驟看強大而實則脆弱的情人,捉正心理,勝利就十拿九穩。浪費警力,如此欠缺公民素養的事,由公民去做,製造混亂,嚇唬當權者的下三濫激進,則由暴民負責,跟公民撇清關係。這可算是前所未見的左右合作,真正大和解。

因為香港警隊,對外宣佈其規模是兩萬三千幾人,而靜坐街頭,引來清場和協防,就可以大量消耗警力。換言之,守住一條半條,警力已經如此墟冚,假如再「佔領」十條八條,整隊人馬就會被靜坐者鎖死,中環以外的港島,有如空城。空城之內,從塗鴉開始也好,掟汽油彈也好,總之任何行動,都會輕鬆得多。

不過,暴力向來遭到反對,有兩大原因。一是公民抗命要乾乾淨淨,二是,大家怕解放軍會入城鎮壓,但這兩點其實都是沒有理會的意義的。

公民抗命,偉大光正,全部聚在了中環靜坐。東北一役,「運動主體」可以跟同時在場的衝擊者割蓆,將來再有暴民,暴民又不在他們範圍活動,他們就算想說自己跟暴民是一夥,想阻止暴民,也沒有辦法。屆時公民玩公民的,暴民玩暴民的,最慌的就是警察。另一方面,香港目前仍然是一個國際城市,更重要的是,香港是中共的經濟救命草,香港因為解放軍入城而股市樓市一併急瀉的代價,中共未必承擔得來。如果中共傻到不惜放棄整個中國的經濟,都要將香港燒成焦土,它的政權合法性也將不保,因為it’s all about保持繁榮,沒有了香港,甚麼自貿區經濟改革都會失敗。[1][2]

真佔領,和平的話要大規模,暴力的話只要小規模,但皆成事不易,因為兩種主張之間,不能調和。但一邊真靜坐,假佔領,纏住警方,只要是一日半日,也已經方便了小規模行動的勇武人士去打游擊。這個城市需要出路,需要希望,需要前線,需要後援,需要自救。要保存香港,靠的只有公民和暴民的共同努力,沒有之一。

[1]中共經濟依賴香港 – 香港3.0
[2]錢是唯一政權合法性來源 – BBC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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