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年的感情缺失,至今未息,屢犯過錯,繼大宅僭建後,又爆私生子女醜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填水窪的都是唐太郭妤淺。大眾由本來同情,演為恥笑,認為她是個嫁錯郎的笨女人,自討苦吃,劇情峰迴路轉。
如果一切都是公關的編排,唐門女將,甘願不甘願,豈有辭演之理。若唐英年是內定的天子,誠信縱然破產也無阻他入閘登基,封王一刻,是早晚的事,而炸彈既埋下,只有找替死鬼來拆解。一心要爬上高位的政治人,要諸多避諱和忍耐,是基本條件,理論上,些微瑕疵也是不能接受的。而唐英年沿路採花觀光,本來在這一刻,就是付出代價的時候,然而,他的背後是「地產黨」聯同共產黨不離不棄的內力傳輸,金剛護體,比張無忌更強,在市民no say的香港,再多醜聞,當然也動搖不了他的寶座。於是,妻兒作擋箭牌,寒冰掌一出,卸去燙手山芋,便可繼續笑著落區做騷。
沒有腰骨沒有膊頭的唐英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愚人,辭令不擅,思路不清,口齒不靈,人所共知,你知我知郭妤淺怎會不知。可是,從感性的角度而言,別人的愛情,第三者很難理解,郭妤淺不相信美好的感覺源於「情人眼裡出西施」,不覺得扛起千夫所指是侮辱,她之所以深愛「感情豐富」的扶不起的阿斗,是因為她從只有她才看得到的角度、貼近得到的距離看過多面的他,九歲相識,十九歲相戀,廿九歲結婚,終於化作義肢,比化蝶的梁祝還要淒美,一殼眼淚撐起唐英年本已癱瘓的軀體,這不是功利和現實的世俗目光可以扭曲的。我躺在你身旁,擁著入睡後醒來的一句甜蜜的早晨,溫柔如水,是銘心刻骨的記憶,我們曾經年少。生病的時候,你不辭勞苦的為我奔波,抱緊我安撫我,馬臉縱長,笑容再不知廉恥,五官也一生吸引。我們曾經旅遊過的地方,街角巷口,都是獨一無二的畫面,電影裡的唯美幾許,也難勝酒店房間內紅酒杯面反射的往昔。僭建大宅的理由或者牽強,但沐浴在愛情中的女人,原本再聰明,也可以變得盲目和無私,甚至完全拋卻理智。最重視的忠貞辦不到,即使被他背叛過,心底重重地被劃損,消毒藥水還是要塗,疤痕總要復生,因為失去他的痛苦,比背叛更毀滅性。事到如今,往事一一被翻出來,那些結了痂的舊患又被揭開,血淋淋的真相,再一次被迫和盤托出,為了讓你當上特首,坐上首席,這趟苦路,我願意再度走過,一如當日教堂婚禮說出那遍我願意,依舊義無反顧,我眼角盈起的笑意,在記者面前,在紅酒窖前,在九龍塘約道路牌前,永遠真摯。
正因為愛,郭妤淺更要賣力地為丈夫籌謀,因為競選需要建立形象,唐英年迫於輿論,要拖著她的手走出來面對鎂光燈,這一剎,對她而言,也許是久違的幸福,若不是競選特首,他們不可能廿四小時共對,他不可能如此深居簡出,留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年老色衰,男人要嚐鮮,也無可厚非,能夠把肉體綁在旁,太太的名分得以充實,也心足。郭妤淺寬容得體的公眾形象,不單勝過何俊仁和梁振英,更堪直比隱瞞婚事的劉德華。
若我們能如此有人情味,我們便會接受郭妤淺的解說,明明我們都經歷過這樣的戀愛。若這不是場政治鬥爭,唐郭二人的共赴患難,經歷裂痕然後用心修補,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浪子回首,白頭到老,說出「你們不可以把Henry當壞人」,本來浪漫,比童話故事裡無風無浪的happy ending來得情真意切,無奈好看的愛情故事,必須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