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希望港人撤離,我們會戰鬥到最後

westay

必須保持悲觀。只要記住這場革命如何失敗,日後不忘舊事,前拒泛民,後抗左膠,香港是必有出路的。

金鐘全清,革命告一段落,好幾種矛盾都得以徹底暴露。勇武的跟和理非的,安逸的跟不甘心的,麻木的跟有志氣的,所有人的立場,都清晰了。即使這醞釀了超過十七年的小爆發,因為恬不知恥和昧於時勢的人而稍息,但我看見的是小爆發留下的星屑。在那些到了金鐘佔領區末日還在拍照燒烤的人存在的同時,默默研製盾牌和兵法的後生大有人在。換言之,有人以形式主義,將抗爭消費淨盡,也有人努力將抗爭推向一個香港人從未企及的層次。

我這一輩人,廿歲出頭,小時候生於平穩的盛世,基本上是受了不少馴服,沒有遭受打壓的經歷的。關心政治,投身革命,是後天所學驅使,沒有自小就知道公義重要那種覺悟。他國的歷史,教導我們要自強,社會的大方向,教導我們要講人權。然而我們對保家衛國和以性命去捍衛政治權利的認識,終究是不深刻的。

因此我們基本上是在玩遊戲。電子遊戲裡的攻略,被我們派上用場,看日本動漫時的感悟,被我們印成信念。我們嘗試以自己的經驗與創意重塑香港,卻根本沒有失去過言論自由。我們瘋狂嘲笑好些老屎忽為爭取民主而爭取民主,事實上,自己也難逃一定程度的葉公好龍。

今日的香港,已經遠離港英時代的美好香港。香港已是警察專權的城市,是毫不民主的社會,是共產黨治下的監獄。今日八九歲的少年,當街遇着警察,心裡都是怨恨,是畏懼。若再按家長指示去打開電視,揭開報紙,吸收知識,他們看到的會是有普通市民因不誠實使用電腦而被捕,被關進更生中心,然後交保釋金留案底一大堆。這是我八九歲時沒有看過的畫面,沒有體會過的恐怖,而未來的香港人將陷於其中,年年月月也逃不出去。

當政權已經不再手軟,長此下去,香港人是有可能被滅族的。每日百五個低技術移民,不知幾多尖子專才新香港人,還有共產中文與普教中等等等等。當身邊所有事變着換着,不出十年八年,能講廣東話的人都被淘汰,都往別處流徙,都按沈旭暉所說的在其他國家「建構自己理想中的香港」。屆時有家歸不得,歸去了也感到陌生,香港人就離滅族不遠了。

「住在一個地方,讀書在一個地方,工作在一個地方,休閒在一個地方,國籍在另一個地方,但他們的身分認同,依然在香港」聽起來很國際化,但事實上卻好像猶太人的活法。香港人本來就住在香港,是沒有必要屈服於極權的威脅,為求苟且而活不惜換個活法,活到自欺欺人的。我這一輩人,雖是土生土長,也是九七前出生,少年是柴娃娃的,也普遍不願意。再下一輩後生,遠離港英,卻跟黑暗更接近,流的血淚更真實,又怎會願意?香港是要重光的。這個因上一代人生於盛世而左推右推的責任,就算不是由我這一輩,或由下一輩,也必然會是由下下一輩負起。香港不會亡。

我曾經害怕「香港已死」這一日的來臨,就像小時候害怕自己十幾歲就要死,就要失去一切。我害怕這一日在我有生之年就要出現,而我沒有人沒有物,插翼難飛,只能坐以待斃。但如今雨傘革命過了,梁振英也入魔了,悲觀地想,滅族跟死亡,它們又有甚麼好令人擔憂害怕呢,反正我們已經預料得到,預備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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