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屯門驅蝗之後,學生問我,對這次光復有甚麼看法。她說,她起初是支持的,但細想之下,覺得徒具下馬威之效,實際作用不大。於是我問她,她對於熄燈一小時有何看法,使她明白了光復的意義。然後她又問何以早前上水的不及這次屯門的聲勢浩大。我便又說,此一時非彼一時,雨傘革命之後,大家對支那人的不滿,已經更上一層樓,有進無退是合乎預期的。最後她陷入了苦思之中,怨呻維護本土文化和經濟發展之間的平衡甚艱難。
其實,平衡是虛幻的。回歸現實,很多理論,都是空泛的,例如可持續發展,例如促成世界和平。理論從來只是提供一個目標,引導大家向善,雙贏以至三贏的局面,從來難得。要解決目前的困局,除了民族自決,確立港人自治,沒有其他辦法。
首先,放任一簽多行,由得香港成為支那人的大商場,根本不能帶來真正經濟發展。經濟發展該放眼的是整體經濟結構和行業生態。香港農業無根,工業北移,金融地產當道,不計瘋狂的旅遊業,經濟結構就已經相當扭曲。即使旅遊業確實是香港的支柱,遊客的來源,也不可能趨於單一,排拒支那以外的人。趨於單一在任何時候都是壞現象,行業如是,文化如是,語言如是。如今藥房金行滿街,有如癌細胞突然入侵人體急速擴散,受傷害的自然是各個本來相安無事的器官。
換言之,為了那個位數字的GDP而任得支那人南來,本身就已經使得香港經濟走下坡,破壞原本的平衡。即使奶粉市道多暢旺,也彌補不了小店被迫遷對社區生態構成的傷害。因此,所謂本土文化vs經濟發展,根本就是偽命題。
其次,沒有一個原則,能夠解決所有問題。有所犧牲是必然的,可持續發展亦只是個概念,這個概念不會settle everything。同理,所謂真普選,也不會settle everything。所以,民主制度只是一個機制,平時方便民意上達執政者,非常時期又能夠以選票拉執政者下馬而已。具民意授權的執政者,有責任維護大多數市民的利益,為市民決定本土文化和經濟發展的取捨去留。當執政者能夠基於目前香港的社會現實去取捨,要「犧牲」的,就必然是那些無法為香港帶來長遠而實際利益的走私行業。
政府目前並無民意授權,不以香港市民利益為依歸,是合理不過的。你不是政府的老闆,政府自然不為你服務。要解決這個問題,方法只有一個,就是要比政府更惡,使政府威信全無,無法管治,進而重掌香港。驅蝗就是向政府示威,將市面鬧得越混亂越好。警察在商場出動胡椒噴霧,殃及池魚,是警醒那些愚昧大多數的其中一法。
改變是艱難的,但有了改變,維護本土文化和經濟發展之間的平衡,就會沒那麼艱難。香港是香港人的,香港的人口政策應為香港人而設,理應毫無異議。假如佔領很激進,那就只能用更激進的方法改變,使得佔領歸於平淡,成為日常。伊斯蘭國在這一方面,是非常值得學習的。當每個人都為自己所信仰的全力以赴,平衡就自然會出現。伊斯蘭國威脅美國,威脅日本,美日容不容許伊斯蘭國繼續撒野?不容許,那就開戰,看誰的姿態硬,看誰更有力去自衛。姿態硬的人,未必勝利,但連捍衛自己的尊嚴的姿態也沒有的人,必然失敗。
和平理性,只是包藏於強硬之中的柔軟。拿不出驅蝗的姿態,一味說包容,就不是寬容,而是無能。驅蝗光復是有用之事,必須一鼓作氣,繼續地驅下去。討論可持續發展和香港何去何從的時候,必須套入社會現實去思考,認清香港人是弱勢,還是支那人是弱勢。拿得出越多對現實的了解,才是越有理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