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斯巴達式教育也不會令玉莖重生

有人說,天降異象,預示世間異動,廣州下雪,百年只有兩遇,而上一遇就引發了辛亥革命,言之鑿鑿。堪輿之學,五行卦象,我無甚研究,但一陣嚴寒,至少,確切暴露了社會上無數反智的嘴臉。這說法並非以陶傑沈祖堯為攻擊對象,他們至少是有些經歷,有些條理,而不是盲從盲行。

這幾日氣溫急降,為子女心痛的家長,不計其數。這些家長,不論家境貧富,也總是願意為子女健康著想,在買羽絨買厚衫方面是毫不計較的。然而,當學生回到家中,告訴他們,在校正面對訓導苛政,不得為求保暖而穿著街褸街衫時,大部分,也是一副無奈,然後就此罷休。他們不是無動於衷,但他們覺得上課重要,更不願意挺身示範,教導下一代,即使是學校與老師,也同樣有不講道理之時,必須在適當的時候跟他們理論,而是說了一輪,若無其事。

言行身教,從來是教育要則,有怎樣的家長,自然就有了怎樣的青年。所以,模棱兩可,服從權威,慢慢刻進了青年的血肉之中,像毒素一樣滲透與支配了他們的身體。那些有權向學校反映問題的有權者,學校最懼怕的有權者,也覺得咬一咬牙就能走過嚴寒,也覺得學校鐵板一塊有其理由,年齡輕一截的,沒有靠山,怎麼反叛得起來?這個社會,這些家長,無一喜歡真有頭腦與自尊的青年。在他們眼中,所有青年都是廢青,冷死也是自作自受。

有幸有不幸的是,這些不濟的家長,不是全部,而部分自身不濟,卻很能追隨社會主流,會送子女讀名校。而名校與一般學校,也劃了相當明顯的界,其中以直資的德望學校領軍,於寒風之中有如一枝冷艷的梅,姿態得體,可謂完勝。

不以規管為榮,不以設限為尚,傳統名校或是直資學校培育出來的學生,再差,也還有壓在下面的基層奴隸墊一墊屍。縱是離地千尺,從高處墮下,也不致重傷即死。名校學生,對學生份外有歸屬感,事出有因,其一就是他們可以在學校做回自己,找到自我,而非行屍走肉,只能搖尾伸手,像極聽話的狗。即使有些學生,本質不甚反叛,但在自由校風和同輩影響之下,也會以沉默為恥,以敢言為習,心有不平,至少會說出口,也會嘗試尋找出路,而非坐以待斃,於低溫中顫抖。投身社會後,受到體制吸納,則是後話。

學校老師本來官僚得很,九成癡線,不跟他們談道理,他們就會拿道理來壓你。因為他們工作本來就很忙,而且不依指引,或是站到學校一方,會為他們添麻煩。想想早前死在學校,卻沒有人為她報警那無辜的女學生,如何因為校方的僵化而失救,冬風不起,人也不禁膽寒。

今日香港,滿是失去靈魂和自我的青年。反叛是青年的特質,可是他們按著前人的口令與訓示,已然漸漸將之放棄,十居其九,直接成為了無用之人。別說抗爭與質詢,就連像中國婦女會中學那樣,以詼諧方式曲盡委屈,拍攝短片幽校方一默的手法,也將會買少見少。這使我有時候覺得,《大逃殺》應該馬上上演,而該殺的,首先是上一輩,然後才是無能的青年。那些已經無藥可救的,已經不會反抗的,已經說不出自己的想法的,固然應當死在別人刀下,別要拖社會的後腿,但那些不願為小事動怒與堅持的成年人,更加該殺。

小事,從來是練習爭取所想的時機。別說嚴寒百年一遇,小事無足掛齒,這種得過且過,往往就是致使大事失利,社會失德的前因。批評青年,我可以很狠,比上了岸的老屎忽還要狠一百倍,要青年浸在冰水強身也支持,但我是愛之深,責之切。我永遠不會忘記始作俑者是誰人,不會忘記教育制度如何圈養青年,使他們從野豬馴服成家豬,從千里馬扭成駑馬,從健全人閹割成思想上的太監。

三五度,確實凍不死人,但天降飛霜,也許真代表了世有冤情。其中怨氣,就是從青年的腐屍上,從成年人的口氣中散出。香港的小朋友,需要的不是浸在冰水中強身或是斯巴達式教育,而是思想上的武裝,人格上的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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